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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氣

  在西門靈塔底層,躺在涼爽的長長草地裏真舒服。我背著地,望著聳立在我上方的古老石頭建築,向天伸展。從我平躺在地上的角度仰望,塔尖好高,似乎構得到白雲似的。塔尖用蓮花象征精神真恰當,蓮葉支撐著花,代表空氣,我在底層,很舒適的躺在﹁大地﹂上休息,我只要站起來就可以觸到第二層的﹁悟道之階﹂,不錯!我目前正致力于﹁悟道﹂︵釋注︶。

  在此躺著看那些從印度、中國、緬甸來的商旅緩緩通過真是有趣,有些步行,帶著壹長隊的動物,它們背上負著從遠地來的奇異物品。其他的人也許比較豪華,也許只是太累了,所以騎著馬,四處看望。我正無聊的猜測馬馱的袋子裏裝些什麽東西,忽然我顫抖了壹下,精神集中起來:這就是我來這裏的原因!我是來觀察這裏各種不同人物的﹁氣﹂的!我來此是爲了經由觀氣及心電感應而預測這些人是做什麽的、在想什麽以及打算做什麽。

  路另壹旁,坐著壹個可憐的瞎乞丐,他滿身灰土,破破爛爛、不起眼的坐在那兒,向過路的旅人低聲求乞。有滿多人丟錢給他,施舍的人喜歡看這個瞎子,在地上摸索著掉下來的錢,終于由錢落地或敲在石頭上的聲響找到錢幣的所在。偶然,難得壹次,他會摸不著壹、兩個小錢幣,那些旅人便會拿起來,重新再扔壹次。我想到他,便懶懶的向他的方向望去,壹看之下,我目瞪口呆的坐直了身子,他的﹁氣﹂!以前我從來沒去觀察過,現在仔細壹看,我發現他既不盲,還很富有,他把錢和東西儲藏在別處,他只是假裝是個可憐的瞎乞丐,這是他能找到最容易謀生的方法。不可能!不可能!壹定是我看錯了!我大概太自信了,或者有什麽其他理由,可能我的法力不濟了,這個想法叫我坐立難安,我勉強站起蹒跚的身子,走到對街康都公園去尋找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請求他的教誨。

  幾個星期前,我動了壹個開﹁第三眼﹂的手術。從生下來,我就有不比尋常的﹁眼通﹂能力,用這種能力,我可以看見在人、動物及植物身軀四周環繞的﹁氣﹂。這次痛苦的手術成功的使我增強了能力,甚至比明雅唐達普喇嘛所具有的更強。他們急著要我增加精神上的進展,所以只要醒著,我都忙于各種玄事的訓練上。這個喇嘛、那個喇嘛用心電感應的方法,灌輸給我壹大堆知識,使我覺得快被壓扁了,目前甚至還用其他方法讓我加強學習。壹個人既然能用心電感應方法學習,爲什麽還要去上課呢?壹個人能看到他人的氣,爲什麽還要去猜測他人的企圖呢?不過目前這些都不是問題,目前最令我感到疑惑的是那個瞎子!

  ﹁喔!敬愛的喇嘛!妳在那兒?﹂我壹面大叫,壹面跑過馬路去找我的導師。走進這個小公園,我絆了壹跤,差點自己踩到自己的腳。﹁原來如此!﹂我的導師笑著說,他正坐在壹顆倒下來的樹幹上:﹁妳很激動,因爲妳發現那個瞎子能像妳壹樣看到東西。﹂我站著喘氣,壹方面是因爲跑得呼吸不上來,另壹方面是義憤填膺。﹁是的!﹂我大叫:﹁那個人是個騙子、強盜,他向那些好心的人偷錢,該把他關進監牢!﹂喇嘛看到我氣紅的臉,不禁大笑出來,﹁但是羅桑!﹂他溫和的說:﹁妳幹什麽要激動呢?這個人就像賣祈禱輪的小販壹樣,是在出售服務啊!人們給他幾個小錢,別人會認爲他們很慷慨大方,這使他們心裏很受用,而且這能使他們分子的振動加快壹段時間,提升精神境界,與神明接近,這樣對他們有好處。他們給的錢不算什麽,他們也不在乎那幾個錢。﹂

  ﹁但是他不是瞎子!﹂我憤怒的叫著:﹁他是個強盜!﹂

  ﹁羅桑!﹂我的導師說:﹁他是沒害的,他只是出售服務嘛!以後在西方世界,妳會發現看廣告買東西的人會抗議要求賠償,有些不實的廣告傷害了人的健康,或是讓孕中的嬰兒畸型,或是使正常的人變成暴徒。﹂

  他拍拍那顆倒下來的樹,叫我坐在他身旁。我坐了,但是用腳跟狠狠的用力踢著樹幹。﹁妳壹定要練習觀氣與心電感應並用,﹂我的導師說:﹁只用其中之壹會使妳的結論有偏差||就像這次事情壹樣。竭盡所能非常重要,每壹個問題都要用所有能力所及的辦法。今天下午我有事要走開,那位偉大的醫藥喇嘛,曼哲光醫院的秦羅諾布方丈,會和妳談談。﹂

  ﹁喔!﹂我不快的說:﹁但是他從來不和我說話,甚至根本沒注意過我!﹂

  ﹁這些全會改觀的||不論是好是壞||就在今天下午。﹂我的導師說。

  ﹁不論是好是壞!﹂我想,這種話不是好預兆。

  我的導師和我壹起走回鐵山。我們略作逗留,去看那些年代古遠卻顔色保持鮮豔的石刻,然後我們走上石階。﹁這條路就像生命之路壹樣,羅桑!﹂喇嘛大師說:﹁生命之路走的是困苦的石路,有許多陷阱、圈套,但是只要壹個人堅忍不拔,是可以到達頂上的。﹂當我們走到路頂的時候,召喚去殿中誦經的訊號響了,我們各走各的,他走到他的同伴那邊去,我去和其他的同學在壹起。等到誦經完畢,我進了點食,壹個比我還小的沙彌神經緊張的走近我,怯生生的說:﹁星期二.羅桑,神聖的醫藥喇嘛秦羅諾布馬上要見妳,他在醫藥中心。﹂

  我拉平僧袍,深呼吸幾次,以平複我忐忑不安的精神,然後走向醫藥中心去。﹁啊!﹂轟然壹聲,使我想到廟裏的海螺聲。我站在他面前,肅立致敬。這位喇嘛身材高大、塊頭不小、肩膀寬闊,叫小孩子看了敬畏不已。我覺得他的大手壹揮就可以把我的頭直接從肩膀上打掉,落到山邊去。不過好在他只叫我在他面前坐下,他說話的態度很溫和,但是我還是嚇得幾乎立刻坐下去了。

  ﹁孩子!﹂他用低沈的大聲音說話,好像遠山有雷在滾動壹般:﹁我聽到不少妳的事。妳傑出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聲稱妳是個天才兒童,妳的超尋常能力很大。我們來試試看!﹂我坐在那兒打抖。﹁妳看見我了!妳看見了什麽?﹂他問道。

  我抖得更厲害了,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我看到壹個大個子,神聖的醫藥喇嘛,我剛來的時候,我以爲我看到壹座山。﹂

  他猛烈的大笑,引起壹陣風,我真怕風會把我的袍子吹走。﹁看著我!孩子!看我的﹃氣﹄,並且告訴我妳看見了什麽!﹂他命令我,然後又說:﹁告訴我妳觀氣的結果,還有它對妳而言的意義何在!﹂我看著他,不是直接的瞪著他看,因爲這麽做會使穿著服裝的人的氣黯淡難辨。我向他的方向觀察,而不是凝視著他。

  ﹁老師!﹂我說:﹁我看到妳肉身的外觀,未著僧袍時的樣子,妳身子四周,我看見壹圈淺藍色的光,如燃燒新木發出的煙霧般的顔色。這告訴我妳工作太辛苦了,妳常常很晚不睡,所以妳的磁力不強。﹂他的眼睛睜得比平常大,看著我,並且點頭表示滿意,他說:﹁繼續講下去!﹂﹁老師!﹂我繼續說:﹁妳的氣延伸到兩邊,離妳身體約莫九尺的距離,有好幾層顔色,這包括垂直及水平方向。妳有代表高超精神的金黃色。目前妳正在奇怪,以我的年齡居然能告訴妳這麽多事情,妳在想畢竟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還是知道壹些事情的,妳正在考慮向他道歉,因爲妳曾經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說到這裏,我被壹陣大笑打斷了,他很高興的說:﹁妳說得不錯!孩子!妳說對了!繼續說下去!﹂

  ﹁老師!﹂︵這件事就如同兒戲般容易!︶我說:﹁妳近來有過壹次意外事故,而使妳的肝遭受到打擊,在妳大笑的時候,肝會痛,妳正在考慮要不要吃些塔突拉︵tatura︶草藥,然後在它的麻醉效果之下,做壹次按摩。妳正在想是天意吧!六千種草藥,偏偏這種草藥會沒有存貨了。﹂他這下子不笑了,眼神中毫不隱藏他對我的尊敬之意。我補充說:﹁妳的氣還顯示出,老師。不久的將來,妳將成爲西藏重要的醫藥方丈喇嘛。﹂

  他用有點憂慮的目光凝視我,﹁我的孩子!﹂他說:﹁妳有大法力||妳還會更精進,但是妳永遠不要誤用了妳有的能力,這會很危險的。現在我們站在平等地位來談談氣的問題,但是讓我們邊喝茶,邊談。﹂他拿起壹個小銀鈴,大力的搖,我真怕它會從他手上飛走。幾秒鍾之後,壹位年輕的僧人急急忙忙拿了茶進來,還有||好高興啊!||從印度來的奢侈品!我們坐在那兒邊喝邊吃。這些高級喇嘛都有舒適的宿舍,在我下方,我可以看見拉薩巿的幾個大公園,德谟林和卡蒂公園看起來好像伸手可及,左邊是我們的巧登區,克沙拉汗路像是守衛壹樣,更北邊對街,是我最喜愛的巴果卡林︵西門︶,靈塔高聳向天。

  ﹁爲什麽會有﹃氣﹄呢?老師!﹂我問。

  ﹁正如妳令人尊敬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告訴妳的,﹂他開始說:﹁腦子能接收來自超我的信息。電流在腦中産生,整個生命就是電的作用,而﹃氣﹄是電力的顯現。人的頭上,妳知道得很清楚,有光環或是光圈的存在。老畫像上常把聖人或上帝的頭後面畫出壹個﹃金碗﹄的形狀。﹂

  ﹁爲什麽這麽少人能看到﹃氣﹄和﹃光環﹄呢?老師!﹂我問。

  ﹁有些人不相信﹃氣﹄的存在,因爲他們看不見!他們忘了他們也看不見空氣,而沒有空氣,他們可活不下去了呢!有壹些||非常、非常少||人能看見﹃氣﹄,其他的人則否,有些人能比其他人聽到高頻率或低頻率的聲音,這與觀者的精神程度無關,就像會踩高跷的人並不必然表示此人精神高超是壹樣的。﹂他對我笑笑,又加了壹句說道:﹁我以前像妳壹樣能踩高跷,現在我的體型不適合了。﹂我也笑了,我想他要用兩根樹幹當高跷才行!

  ﹁當我們替妳動手術開第三眼的時候,﹂偉大的醫藥喇嘛說:﹁我們觀察到妳大腦前葉部分,發展得與壹般人非常不同,所以我們推測妳生理上是生來就俱有眼通及心電感應能力的,這就是妳已經接受了壹些,還要再接受加強超前訓練的原因。﹂他極滿意的看著我,然後繼續說:﹁妳將留在醫藥中心幾天,我們將會徹底調查研究,看看我們如何能再使妳的能力增加,並且教妳更多東西。﹂門外傳來謹慎的咳嗽聲,接著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走進房來。我跳起來,對他鞠躬,秦羅諾布大師也如此。我的導師笑著,﹁我收到妳的心電感應信息,﹂他對偉大的醫藥喇嘛說:﹁所以我盡快趕來,也許妳現在可以讓我聽聽,妳對我發現這位年輕的朋友具有超能,也認同了吧!﹂他停止說話,向我笑笑,接著坐下來。

  偉大的秦羅諾布喇嘛也笑著說:﹁敬佩的同事!我對妳接受這位年輕人來研究感到非常欽佩。敬佩的同事!妳自己的法力無邊,並且非常多才多藝,但是妳以前從沒發掘過像這樣的壹個男孩!﹂然後,不知道爲什麽,他們兩個都笑了,秦羅諾布喇嘛彎身向他後面拿出來三罐腌核桃!我面上表情呆滯,他們轉向我,開始大笑。導師說:﹁羅桑!妳怎麽沒有用心電感應的能力?如果妳用的話,妳就知道神聖的喇嘛和我打了個賭,我們同意如果妳能做得像我說的那麽好,神聖的醫藥喇嘛就送給妳三罐腌核桃。反之,如果妳沒有達到我所說的標准,我就替我的朋友遠行去做某壹件醫藥的工作。﹂

  我的導師又向我笑笑,說:﹁當然任何事我都會替他跑壹趟,而且妳和我壹起去。但是我們必須把話說清楚,現在妳得到了榮譽!﹂他指指三個罐子說:﹁羅桑!妳離開的時候,帶走它們!我是指妳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把它們拿走。這是給勝利者的獎品,在這次事情裏,妳是勝利的人。﹂我覺得我實在太笨了,但是我實在無法對這兩位高級喇嘛用心電感應的能力,甚至這個念頭都會叫我不安!我愛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而且我非常尊敬偉大的秦羅諾布喇嘛的知識與智慧,即使是用心電感應的方法偷偷得知他們的想法,我都認爲是侮辱、不禮貌的。秦羅諾布喇嘛轉向我,說:﹁是的!孩子!妳的感情叫我敬佩。我很高興見到妳,並且讓妳和我們在壹起,我們會幫助妳拓展精神境界的。﹂

  我的導師說:﹁好了,羅桑!妳留在這裏,也許留壹個星期的時間,因爲他們會教導妳很多有關﹃氣﹄的事情。對了!﹂他了解我看他壹眼的原因,又說:﹁我知道妳在想妳已經知道﹃氣﹄了,妳能觀氣、讀氣,但是現在妳必須去學﹃氣﹄的原因與用途,並且了解壹下他人看不見的程度。我要走了,我們明天見。﹂他起身,當然我們也站起來。我的導師向我們道別之後,就離開了這個滿舒適的房間。秦羅諾布喇嘛轉向我說:﹁妳不要這麽緊張,羅桑!妳不會有事的||我們只是想幫妳加速妳的進展而已!首先,我們先來談談人的﹃氣﹄。當然妳可以生動的看到﹃氣﹄,並且妳也了解它的意思,但是妳想壹想,假如妳沒這麽幸運||不這麽有天賦,而是屬于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或更大比數,世界人口中的壹個。﹂他又用力搖銀鈴,仆從再度拿茶沖進來,還有壹些其他的﹁必需品﹂,使我在喝茶的時候特別高興。在此值得壹提的是:在西藏,我們有時壹天喝下大量的六十杯茶,當然啦!西藏氣候寒冷,熱茶使我們身上暖和,而且我們也無法外出買飲料喝,像西方世界的人那樣。我們只能有茶和糌粑,除非是有壹些好心人士,從像印度的外地,帶來西藏沒有的東西。

  我們坐定下來,秦羅諾布喇嘛說:﹁我們已討論了﹁氣﹂的起源,它是人體的生命力。我現在來假設,羅桑,妳看不到氣,而且也不知道氣,因爲這樣假設我才能告訴妳壹般人看到和看不到些什麽。﹂我點頭表示懂了。我是生來俱有觀氣及這類事情的本事,而這些能力由于﹁第三眼﹂的手術,更增加了。在以前,有許多場合裏,我幾乎是糊裏糊塗的說出了我看到的壹切,而根本沒有想到其他的人不像我壹樣能看到。我記得以前有壹次,我說壹個人還活著||壹個我和老褚看到躺在路邊的人,老褚說我錯了,說那個人死了,我那時說:﹁但是老褚,那個人的燈還沒滅嘛!﹂幸好,我事後了解,那時剛好有壹陣大風吹過,吹散了我的話,使老褚沒能了解我在說什麽。他當時大概是心血來潮,查看了壹下躺在路邊的人,發現他還活著。不過,這說得有點離題了!

  ﹁普通壹般的男人和女人,羅桑,看不見人的﹃氣﹄。有些人的確相信沒有氣這種東西,他們也可以說沒有空氣這種東西,因爲他們看不見嘛!﹂醫藥喇嘛看著我,看看我是不是聽懂了,還是盡想著核桃,發現我很注意在聽,他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只要肉體裏有生命,就必然有氣存在,這種氣只能被有能力、有天賦||或者用其他妳想用的名詞||的人所見。我必須向妳解釋,羅桑!我們要觀察壹個人的氣,最清楚的辦法是他絕對要裸體,我們等壹下再解釋原因。穿上衣服之後,我們只能有壹般性的了解。如果妳是因爲醫學上的理由觀氣,那麽這個人必須完全、絕對裸體才行!有壹層氣罩完全包裹著軀體,並且向外伸展約有八分之壹到三、四寸的距離,它是藍灰色的霧氣,說是霧氣也不正確,因爲看起來像霧氣,但是卻可以清楚的看穿它。這個氣罩完全是動物本身內發出,它特別是動物的軀體生命力中發出來的,所以壹個非常健康的人,氣罩較寬,甚至可能有離開身體三、四寸的寬度。只有特別有天賦的人,羅桑,才能察覺出第二層,在氣罩與氣之間,還有壹條帶,差不多有三寸寬,有天賦及真正的天才才能看得見這壹條帶的顔色。我承認我什麽也看不見,只看到空的空間。﹂

  我覺得好高興,因爲我看得見各種顔色,我趕忙說了。﹁是的!是的!羅桑,我知道妳看得見,因爲妳在這方面特別有能力,但是我現在假裝妳壹點也看不見﹃氣﹄,因爲我要解釋這些給妳聽。﹂醫藥喇嘛譴責的看著我,毫無疑問的,因爲我打斷了他的思路,他才這樣責備我。直到他想我不會再打岔了,他才繼續說:﹁第壹層是氣罩層,接著氣罩層的是壹條帶,我們只能看到空的空間,只有很少人能辨認出來,再外面就是氣了,氣與其說由動物生命力而來,不如說它是因精神生命力而來比較恰當。氣是由旋轉的帶及所有分光譜上看得見的顔色圈而形成的,它含有比我們肉眼能看到的還要多的顔色,因爲氣不是用肉眼看的,而是用別種感覺看的。人體內每壹種器官都發放出它自己的光線,這些光線隨著壹個人思想的改變而改變、波動,這些顯示能在氣罩層及其外的壹層空間中相當清楚的看出來。裸體時,則氣更將這些健康或疾病的顯示放大,使我們有眼通的人就能很清楚的說出這個人健康或不健康的情形。﹂

  這些我全懂,對我而言,易如反掌,而我自從動過﹁第三眼﹂的手術之後,就壹直在練習這種事。我知道醫藥喇嘛們常坐在正在受苦的人旁邊,檢視他的裸體,看看如何去幫助他。我想也許我就要受訓做這種工作。

  ﹁現在,﹂醫藥喇嘛說:﹁妳受了特殊高超的訓練,等妳去我們邊界外的西方世界之後,我們希望也許妳能設計出壹種裝置,能使完全沒有法力的人也能看到人的﹃氣﹄。醫生們在觀氣之後,能真正看出壹個人病源在何處,而治愈他的病。這要怎麽做?我們以後再討論。我知道談這些很累人,而且大部分我告訴妳的,妳都早已熟知了,從這個角度看,是的確累人。但是妳是個天生的眼通,所以妳可能從來沒有想過妳這份天賦它的進行過程如何?這壹部分壹定要想法子糾正,因爲對壹件事,如果壹個人只知道壹半,表示他只受了壹半訓練,因而只有壹半用處。妳,我的朋友,壹定要非常有用才成。不過,現在我們結束這堂課了,羅桑,我們各自回房休息,有個人爲妳搬出了他的房間,我們回去休息,並且去回想壹下我們簡略談到的事情。這個星期妳不必參加誦經,這是至尊他下的命令,妳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神,都要直接用于學好我和我的同事呈現在妳面前的科目。﹂

  他站起身,我也站起來,他的大手又再度抓起銀鈴來用力的搖,我實在怕那個可憐的東西會碎掉。仆從僧跑進來,醫藥秦羅諾布喇嘛說:﹁妳侍候星期二.羅桑.倫巴,妳知道他在此是貴客,妳要以對待高級僧侶壹樣對待他。﹂他轉身向我鞠躬,我當然也回敬禮,然後仆從招手請我跟隨他去。﹁等壹下!﹂秦羅諾布喇嘛大吼:﹁妳忘了妳的核桃!﹂我沖回去,趕忙抓起那幾個寶貝罐子,壹面拿,壹面有點尴尬的笑著,然後我急忙的走到正在等我的仆從那邊。

  我們沿著壹個距離頗短的回廊走,仆從引導我進入壹個很好的房間,由窗可俯望到樂河的渡船口。﹁我奉命侍候妳,主人,﹂仆從說:﹁鈴在那邊,需要時請隨時用它。﹂他轉身走出去了。我走到窗邊,對面山谷的景致進入我的眼簾,用犁牛皮吹氣之後的渡河皮筏剛剛開航,船夫用力撐篙橫渡湍急的河流。我看到另外壹邊,有三四個衣著華貴的人,而渡人對他們那種逢迎的態度,更證實了我的想法。忽然,我覺得比我所能想像的還要累,我坐到地上,也沒去拿墊子,然後倒頭就睡了!

  時光在祈禱輪嘎嘎聲陪伴之下過去了,忽然我坐了起來,直挺著身,害怕得發抖、誦經!我壹定趕不及去參加做功課了!我側頭傾聽,某處傳來唱經的聲音,糟透了!我跳起來,向門沖去,但是門怎麽不在老位置呢?碰的壹聲!我的頭撞到了石牆,反彈回來,背跌在地上,有壹陣子,我跟前閃著藍白色的光,過了壹陣恢複過來之後,我又再度跳起來。不得了!我已經太遲了,我沿著房間打轉,可是好像找不到門在何處?更糟的是,好像也沒窗戶!

  ﹁羅桑!﹂有個聲音從暗處傳來:﹁妳不舒服嗎?﹂那個仆從的聲音如冰水澆頭壹般叫我回到了現實。﹁喔!﹂我不好意思的說:﹁我忘了,我以爲我來不及去參加誦經了,我忘了這幾天我不必去參加!﹂壹陣強忍不住的笑聲傳來,那個聲音又說:﹁我來點燈,因爲今晚很黑呢!﹂門邊進來小小亮光,這門的位置出人意外,仆從走到我身邊說:﹁真是個有趣的插曲!我起初還以爲是壹群犁牛沖進這裏面來了呢!﹂他的微笑把所有令我難堪的字眼抹去了!我再度安歇,仆從拿著燈退下去了。壹顆流星發出自熾的光芒,使我在稍亮的房間裏看到了窗戶的所在。流星在太空旅行了無數哩路,現在到達終點了。我翻了個身,又進入夢鄉。

  早餐還是那個無聊沒意思的糌粑和茶!很夠營養,能維持生命,但是引不起食欲。用完餐後,仆從來了,說:﹁如果妳吃完了,我就帶妳到別處去。﹂我站起身,隨著他走出房間。這次我們走不同的路,走到察克波裏寺我從不知道它存在的壹部分去。我們向下走了好長壹段路,我想我們下到了鐵山的山腹內部中心地帶,現在已沒有天光。只有我們帶的燈發出微弱的光線。最後仆從停下來,向前指著說:﹁向前直走,到靠左邊的房間裏去。﹂他點了個頭,轉身循原路回去了。我壹面慢慢走,壹面想:﹁現在不知道又要幹什麽了?﹂走到左邊的房間前,我轉身進入,訝異的停在門口。第壹件吸引我注意的東西是壹個在室中央的祈禱輪,雖然我只有打量它壹眼的時間,即使如此,我已發覺它是個不尋常的祈禱輪。然在這時,有人叫我:﹁羅桑!我們很高興妳來了!﹂我擡頭望見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他壹旁坐著偉大的醫藥喇嘛秦羅諾布,另壹旁坐著外貌甚爲特殊的印度喇嘛瑪發塔。他曾學過西醫,在某個西德大學||我想是叫海德堡||裏學的。現在他是佛教和尚,當然啦!也是個喇嘛,﹁和尚﹂是壹般性名詞。

  這位印度人用探究的眼光尖銳的打量我,我想他連我背後袍子的質料都看清楚了!他的眼光好像看穿了我似的。不過幸好,這時我的良心上沒有什麽不安的事,所以我也回瞪他,我爲什麽不能回視他?畢竟我和他壹樣行,因爲我是明雅唐達普喇嘛與偉大的醫藥喇嘛秦羅諾布所訓練出來的。他僵硬的嘴唇邊擠出來了壹絲笑容,似乎這種動作帶給他無限的痛苦壹樣。他點了點頭,轉向我的導師說:﹁不錯!我很滿意這個孩子像妳說的壹樣。﹂我的導師笑了,他的笑毫不勉強,而是很自然,自發的,真令人從心裏感到溫暖。

  偉大的醫藥喇嘛說:﹁羅桑,我們讓妳下來到這個秘室,因爲我們想給妳看壹些東西,並且和妳討論壹些事情。妳的導師和我考驗過妳,我們都對妳的能力感到滿意,並且這種能力強度將會增加,我們的印度同事,瑪發塔,不認爲西藏有這樣的天才兒童,我們希望妳能證實我們所說的不錯。﹂我看了那位印度人壹眼,想:﹁嗯!他是個主觀很強的人。﹂轉身向秦羅諾布喇嘛說:﹁尊敬的老師,至尊曾多次訓斥我,並提醒我注意,不要去證明什麽,他說﹃證明﹄是那些沒用的人的掩飾物。想要證明的人,不論這個證明有多好,都表示他們沒有接受真理的能力。﹂醫藥喇嘛秦羅諾布大笑,我生怕被他刮起的大風吹走,我的導師也笑了,他們兩個壹起看著印度人瑪發塔,他正不高興的看著我。﹁孩子!﹂印度人說:﹁妳說的不錯,但是光是說話證明不了什麽,就像妳所說的。好了,告訴我,孩子!妳看到我些什麽?﹂我對此略感憂慮,因爲我不喜歡大部分我看到的事情。﹁傑出的先生!﹂我說:﹁我怕如果我把我看到的說出來,妳會誤會它的意思,並且認爲我不是在回答妳的問題,而是在侮辱妳。﹂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說法,而偉大的醫藥喇嘛秦羅諾布臉上挂著如滿月壹般的微笑。﹁妳盡管說吧!孩子!我們可沒時間在這裏閑扯淡!﹂印度人說。

  我站著壹直看著這位偉大的印度喇嘛,直到他在我強烈的注視下開始有點不安了,我才說:﹁傑出的先生,妳命令我看到什麽就說什麽,而且我也了解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和偉大的醫藥喇嘛秦羅諾布都要我坦白的說出來,所以現在我說的就是我所見到的事實。我從未見過妳,但是由妳的氣及妳的思想,我發現:妳是旅行很多的人,妳曾經渡過世界的大海洋,妳也曾到過壹個我不知道名字的小島,島上居民全是白人,小島附近還有另外壹個更小的島,好像是壹匹小馬跟隨著母馬壹樣,母馬就是那個較大的島。妳對那些人的態度是對立的,而且他們也很急于采取行動對付妳,是爲了||﹂我遲疑著,因爲在此影像特別含混模糊,而且是我壹點也不知道的事情,不過我還是繼續說下去:﹁是與印度壹個城巿有關的事,我由妳的心念中推測出是加爾各答市,還有與黑洞有關的事,使島上的居民非常不方便或者非常尴尬,他們認爲妳應該能解除麻煩的,但是妳卻制造了麻煩。﹂偉大的秦羅諾布又笑了,我聽到他的笑聲真高興,因爲這表示我說得不錯!我的導師沒表示什麽,但是那個印度人輕蔑的哼了壹聲。

  我繼續道:﹁妳到了另壹個地方,我可以清楚的看見妳心裏出現海德堡幾個字。在那裏妳用許多野蠻的方法學習醫學,如切、割、縫,而不像我們在西藏用的系統方式。最後妳得到壹張大紙,上面蓋了許多印章。我也由妳的﹃氣﹄看出妳有病在身。﹂到此我深呼吸壹下,因爲我不知道往下要怎麽說:﹁妳的病沒有辦法醫治,它是在體內的細胞濫生,如雜草亂生壹般,沒有特定的形態,也沒有壹定的方向,只是到處散開、阻塞,以至控制了重要的內髒。先生!妳將會因爲妳無法忍受別人心中的優點而結束妳在這壹世的生命。﹂有幾分鍾||對我來說,好像有幾年那麽長||壹點聲音也沒有,然後偉大的醫藥喇嘛秦羅諾布說:﹁妳說得完全正確,羅桑,完全正確!﹂印度人說:﹁這孩子可能事先就知道這些了!﹂

  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說:﹁沒有人事先談論過妳,相反的,很多他告訴我們的事,對我們而言,還是新聞呢!因爲我們沒有研究過妳的﹃氣﹄,也沒有研究過妳的心,這是由于妳沒有邀請我們這麽做的原故。不過這件事的要點在于星期二.羅桑.倫巴的確有法力,而這種法力將會更進壹步。我們沒時間爭吵,也沒地方爭吵,我們有要事待做。來!﹂他站起來,領我走到那個大祈禱輪那邊。

  我看看那個奇怪的東西,這才發現它根本不是祈禱輪,而是壹種裝置,約有四尺高,距離地面也是四尺,大約有五尺寬。它的壹邊有兩扇小窗,窗上鑲有像玻璃的東西,在機器的另壹邊,不在中心位置,也有兩扇大窗,對面的壹邊有個長把手伸出來,這整個東西對我來說是個謎!我壹點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偉大的醫藥喇嘛說:﹁這是壹種裝置,羅桑,有了它,不是眼通的人也可以看見人的﹃氣﹄。偉大的印度喇嘛瑪發塔來此向我們討教,但是他不告訴我們他的病痛所在,他說既然我們知道這麽多秘傳的醫學,他就算不告訴我們,我們也可以知道他的病因。我們把他帶到這裏來,想用這個機器檢查他,他已答應脫去袍子。妳先看看他,然後告訴我們他的毛病在那裏,之後我們用這個機器,看看妳的發現與機器檢查的結果有多少地方巧合。﹂

  我的導師指定了背後襯著暗色牆壁的壹處,然後那位印度人走到那邊,把袍子及其他衣服脫去,光身站在牆前。﹁羅桑!好好的觀察他,然後告訴我們妳的所見。﹂我的導師說。我沒直接看那位印度人,而是側看壹邊,我不集中目光看他,這是觀氣最簡單的壹種方法,也就是說,我不是用壹般雙眼平視的視覺,而是各個眼睛分開來看,這種情形真是難以解釋,總之,它包括了左眼右眼分開的觀看,而這只是壹種訣竅,壹種手法,幾乎人人學得會的。

  我觀察那個印度人,他的氣發著光、波動著。我看出來他真是個偉人,有著高度的智慧,但是不幸的,他的整個外觀被他體內神秘的疾病所破壞了,我壹面觀察,壹面訴說我的感想,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我不知道我的導師和偉大的醫藥喇嘛有多專心的在聽我說:﹁很明顯的,這個病是由于體內受到多種壓力而引發的,這位偉大的印度喇嘛曾經不如意過,也受到過挫折,這影響了他的健康,使他體內的細胞變質亂生,而不遵循超我的指示,因而他這裏産生病痛。﹂︵我指指他的肝︶,﹁更因爲他是個脾氣頗爲急躁的人,所以每次病發後,病情更爲惡化。從他的氣中很明顯的看出來,如果他變得平和甯靜壹點,就像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那樣,他就能在這個世界上活得久壹點,這樣才能把他的任務完成,而不必再來。﹂

  再度有壹段沈默的時間,我很高興看到印度喇嘛點了點頭,好像完全同意我的診斷似的。醫藥喇嘛秦羅諾布轉向那個奇怪的機器,並且由小窗中看進去,我的導師走到把手那邊,用力加速旋轉,直到醫藥喇嘛秦羅諾布出聲請他保持穩定旋轉的速度爲止。秦羅諾布喇嘛看了那個裝置壹段時間之後,然後站直了身,明雅唐達普喇嘛不發壹語的接過他的位置,而醫藥喇嘛秦羅諾布像我的導師先前那樣轉動著把手。最後他們檢視完畢,站在壹塊兒,顯然的在用心電感應的方法交談著,我沒去試著了解他們在﹁談﹂什麽,因爲這樣做太不禮貌,而且太擅越了。最後他們轉向印度人說:﹁星期二.羅桑.倫巴所告訴妳的全部是正確的。我們很仔細的檢查了妳的﹃氣﹄,相信妳得了肝癌,我們也相信這個病的起因是妳脾氣太急躁。如果妳過壹種平靜的生活,妳還可以活好幾年,妳能在這幾年之內完成妳的任務。如果妳同意我們的治療建議,我們已准備好替妳呈上壹份陳情書,如此妳就可以被准許留在察克波裏寺。﹂

  他們和印度人討論了壹會兒,然後印度人對秦羅諾布做了壹個手勢,他們兩人壹起走出了房間。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做得好!羅桑!做得好!現在我向妳介紹壹下這部機器。﹂

  他走到那部奇怪的裝置那邊去,並且把上面的壹邊蓋子拿起來。整個東西開始移動,我看見裏面有壹組由軸中心伸出的支架,每個支架頂端都有三棱鏡,用深紅、藍、黃、白的玻璃制成。轉動把手,連接到軸中心的皮帶就會使這些支架轉動,我觀察到每壹個三棱鏡都會壹個壹個輪流轉到眼孔前。我的導師告訴我如何操作這部機器,接著他說:﹁當然,這是壹部粗品,我們拿它來實驗,並且希望有壹天能制造出較細致的成品。羅桑!妳是不會需要用它的,但是有那麽多人沒有像妳壹樣清楚觀氣的能力。以後有時間我再向妳詳細解釋它的原理,現在只簡單說明壹下:它與﹁異達因﹂︵達因是力的單位︶原理有關,也就是說快速的旋轉有色的三棱鏡能幹擾視線,因而破壞了人體正常的外觀形像,強化了氣的較弱光線。﹂他把蓋子蓋上,然後轉身走向遠處牆角桌上放置的另壹個裝置。他才啓步,醫藥喇嘛秦羅諾布剛好進房間來,加入了我們。﹁啊!﹂他說,向我們走過來:﹁妳是不是要試試他的念力?好極了!我壹定要在場看看!﹂我的導師指著壹個好像是用粗糙的紙做成的奇怪圓筒,對我說:﹁羅桑!這個是厚而粗糙的紙。妳看它上面有數不清的小洞,這些小洞是用非常鈍的工具鑽的,所以紙撕裂了,而保有許多紙的突出部分。我們把這張紙卷起來,把所有突出部分都摺在外面,而形成壹個圓筒。在圓筒上端,我們固定橫放壹只麥杆,在底部,我們固定壹根細針,這樣圓筒就支撐在壹個幾乎沒有磨擦力的軸承上。妳現在注意看!﹂他坐下來,把他的雙手放在圓筒的兩側,而不觸碰到圓筒,他的手距紙突出部分約有壹寸或壹寸半。很快的圓筒開始旋轉,我驚訝的發現它越轉越快,很快的就到了相當快的速度。我的導師用手壹摸,停下了圓筒,把他的手換壹個相反的方向擺好,現在手指不是向離開身體的方向指,而是向著他的身體,圓筒又開始旋轉了,不過是朝反方向轉!﹁妳吹它轉的!﹂我說。﹁每個人都這麽說!﹂醫藥喇嘛秦羅諾布說:﹁但是他們都錯了!﹂

  偉大的醫藥喇嘛走到遠牆休息處,拿來壹塊滿厚的玻璃,他很小心的拿到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那裏,我的導師把圓筒停下來,靜靜的坐著,偉大的醫藥喇嘛秦羅諾布把玻璃片放在我的導師與紙圓筒之間。﹁想著去旋轉它!﹂醫藥喇嘛說。很明顯的我的導師照做了,圓筒又開始旋轉。看樣子我的導師或者其他人不可能吹它轉動的,因爲玻璃隔住了。他把圓筒停下來,轉身對我說:﹁羅桑,妳來試試!﹂他站起來,我坐下去。

  我坐好以後,照著我導師先前的樣子,把手放好。醫藥喇嘛秦羅諾布把玻璃片在我面前拿著,這樣我的呼吸才不會影響圓筒的轉動。我坐在那裏覺得自己像個大傻瓜。很明顯的,圓筒也認爲我是,所以不轉動,什麽事也沒發生。

  ﹁羅桑!妳要想著去旋轉它。﹂我的導師說。我照做了,立刻那東西轉動起來。有壹下子,我真想丟下所有東西逃之夭夭,我以爲那東西有妖法作怪,然後理性︵某種的!︶戰勝了,我靜靜的坐著沒動!﹁羅桑,那個裝置,﹂我的導師說:﹁是由人的﹃氣﹄推動的。在妳想著去轉動它的時候,妳的氣傳送了壹個旋力到那個東西上面,它就轉動了。也許妳會有興趣知道像這樣的裝置,世界各大國家都在進行實驗。所有偉大的科學家都試蓍去解釋這東西的原理,但是當然,西方人不相信﹃氣﹄的力量,所以他們發明了壹些解釋,那些解釋比真實的﹃氣具有力量﹄還要難令人接受。﹂

  偉大的醫藥喇嘛說:﹁我覺得很餓,明雅唐達普,我想現在是我們回房休息、進餐的時間了,我們不應當讓年輕人太勞累了,他未來有的是這種機會呢!﹂我們轉身出房,並且把房中的燈熄掉,然後爬上石廊,走回察克波裏寺的主要建築物去。很快的我和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回到房間,很快的||好高興||我進食吃飽,覺得很舒服。﹁好好吃,羅桑,﹂我的導師說:﹁等下我們還要見妳,並且討論其他事情。﹂

  我在房裏休息了約莫壹兩個鍾頭。看看窗外||這是我的弱點:我總是喜歡從高處向下望,看著世界在下面移動。我喜愛看那些商旅慢慢通過西門,他們每壹步都表示著:經過高山峻嶺,這麽壹段長而崎岖難行的旅程,就要到終點的快樂。以前有些商旅曾告訴過我從高處某壹地點看下來的景色非常奇妙美麗,他們從印度邊界走來,在山間壹處隙縫可以俯望到聖城,寺頂都亮著金光,而山邊的﹁米堆白牆﹂︵哲蚌寺的哲蚌兩字,藏文意指﹁米堆﹂。︶真像是壹堆米,散放在山坡邊。我也喜愛看樂河的舟子過河,我總是希望能看到他那吹氣皮筏被刺破,慢慢沈下河去,只留他的頭伸出水面。但是我從沒這份運氣,舟子總是到達對岸,裝滿了,再回來。

  不久,我又和我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以及偉大的醫藥喇嘛秦羅諾布到那個深入地下的房間去。﹁羅桑!﹂偉大的醫藥喇嘛說:﹁在妳檢查壹個病人以便幫助他或她的時候,妳壹定要將衣服全部拿開。﹂﹁敬愛的喇嘛!﹂我有點困惑的說:﹁我想不出有什麽理由在冷天壹定要壹個人剝光衣服?因爲不需要脫去任何壹件衣服,我也能很清楚的看到他們的﹃氣﹄,而且,喔!敬愛的醫藥喇嘛,我怎麽可能要求女士脫衣服呢?﹂想到這個,我的雙眼不禁恐懼的向上翻,大概是我這個動作頗有喜劇趣味吧!我的導師和醫藥喇嘛都大笑起來,他們坐下來,笑得好開心,我在他們面前站著,像個大傻瓜壹樣,可是這些事情真的叫我不解。我能清楚的觀氣||壹點都不困難||何必不按照我原來的方式呢?

  ﹁羅桑!﹂醫藥喇嘛說:﹁妳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天眼通,可是有些事情妳還是看不到。妳曾經在觀氣的能力上做過了不起的示範,但是如果印度喇嘛瑪發塔不把衣服脫掉,妳能看到他肝髒有病嗎?﹂我回想這件事,想到這壹點,不得不承認是對的。我在印度喇嘛穿著袍子時看過他,我看到的大部分是有關他的個性及基本特質,但是沒有注意到肝髒的疾病。﹁妳說的完全正確,敬愛的醫藥喇嘛,﹂我說:﹁我希望在這方面,妳能再繼續教我!﹂

  我的導師明雅唐達普喇嘛看著我,說:﹁當妳觀看壹個人﹃氣﹄的時候,妳就是要看他的氣,而不是看到制成袍子的羊毛,就要想到羊。氣受到幹擾它直接光線的影響。我們這裏有壹片玻璃,如果我向玻璃吹氣,就會影響妳由玻璃看出去的效果。相似的,雖然玻璃是透明的,它還是會改變光線,或者說得明確壹點,當妳看它的時候,就會發現它能改變光線的顔色。同樣的,如果妳透過壹片有色玻璃看,所有妳由壹件物體看得到的振動,其強度由于有色玻璃的關系,改變了。所以身上穿了衣服或戴了任何壹種飾物,會依衣服、飾物不同的氣涵而修改了他的﹃氣﹄。﹂我想著這番話,我必須同意他所說的頗有道理,他繼續說:﹁我要進壹步說明的是:每壹個身體的器官都會在氣罩及氣上形成出它自己特殊的影像||顯示出它是健康還是有病的情況||當脫去衣服,擺脫它的影響之後,壹個人就能接收到放大而加強的印象。所以如果妳要幫助他人,看他健康還是有病,妳壹定要他不著衣物來檢查。﹂他對我笑笑說:﹁如果天氣太冷,那麽,羅桑,妳只好帶他到暖壹點的地方去。﹂

  ﹁敬愛的喇嘛,﹂我說:﹁以前妳曾經告訴過我,妳正在研究觀氣治病的裝置。﹂

  ﹁不錯!羅桑,﹂我的導師說:﹁生病是因爲身體的振動有不調和的現象,器官都有它分子振動的頻率,如果受到了幹擾,就可認爲它們生病了。如果我們能看出壹個病器官與正常的振動相差多少,那麽,只要能恢複它應有的振動,我們就能治療痊愈它了。在心理疾病的病例裏,腦通常接收超我的指示,壹旦它不能正確的理解這些指示,表現出來的行爲就與正常人的行爲不壹樣。所以壹個人不能以正常的方法去推理、行動,他就是患了心理上的疾病。用方法測量出振動的不同||刺激不足之故||我們可以幫助壹個人恢複正常的平衡狀態。在刺激不足的情形下,振動頻率也許比正常的低,而振動頻率比正常高的話,就會引起與腦膜炎相似的結果。我很確定的是疾病能夠經由﹃氣的調整﹄而達到治愈的地步。﹂

  偉大的醫藥喇嘛到這時打斷了話,說,﹁對了,敬佩的同事,瑪發塔喇嘛和我討論了這件事,他說在印度某處,壹些僻遠的寺廟裏,他們在實驗壹種高伏特的裝置,叫||﹂他有點遲疑的說:﹁迪格勒夫︵de|Graaf︶ 發電機。﹂他有點不太確定是不是這個名詞,不過他盡力供給我們正確的形容:﹁這個發電機能發出超高伏特特低的電流,以某種方法用到人體上,能增加氣的強度許多許多倍,使不是眼通的人都能清楚的觀察到氣的存在。我聽說在這種情況下,還照了壹些照片。﹂我的導師嚴肅的點點頭,說:﹁是的,而且用特殊染色方法,也可以看見人的氣。壹種液體染料,夾放在兩片玻璃當中,調整安排恰當的燈光與背景,很多人能透過這兩層玻璃觀看到裸身人體的氣。﹂

  我脫口插嘴道:﹁但是,敬愛的老師,爲什麽人要用這些技巧呢?我看得見氣,爲什麽他們不能?﹂我的兩位輔導人又笑了,這次他們覺得不需要再解釋訓練我和訓練街上壹般的男女有什麽不同。

  醫藥喇嘛說:﹁我們現在尚在黑暗中摸索階段,我們用傳統醫療法:草藥、藥丸、藥水來治療我們的病人。我們就像瞎子要尋找掉到地上的針壹樣。我希望有壹天能看到壹個小裝置,任何不是眼通的人由這個裝置壹看就可以看到人的氣,發現氣中顯示的毛病,然後調整振動的過度或不足,治愈真正的病因。﹂

  那壹周剩下的幾天,我被催眠及心電感應的方法,看了好多東西,我的能力增加也增強了。我們壹再討論觀氣的最好方法,以及如何去制造能觀氣的機器。然後那周的最後壹晚,我回到察克波裏寺的小房間,向窗外凝望,想著明天我就要返回我和其他人壹起睡臥的大宿舍去了。

  山谷下薄暮閃耀,最後壹絲光線由山谷四周的岩石偷窺射出。殿宇金頂閃閃發光,好似金色發光的手指,送出了金光,發散出七彩光芒,恰如光譜的顔色壹樣。藍、黃、紅,甚至還有綠光閃耀著爭著亮相。日光漸逝,它們也漸漸減弱了。很快的山谷籠罩在深紫或藍紫的夜色之下。我聞到柳樹的氣息,由打開的窗戶飄送進來,還有我下方花園裏植物的味道,壹陣微風更向我鼻中送來花粉及含苞待放的花朵香味。

  太陽的最後壹線光芒已全部看不見了,光影不再在山谷四周的石壁上顯現出來,它們在漸暗的天際消失了,而反映在低層雲朵上,現出紅及藍色。太陽愈往下沈,夜色愈黑,不久深紫的天幕上出現亮光點點,土星、金星、火星的星光。然後月亮出現了,橢圓形體挂在天邊,表面上的坑洞看得清清楚楚,有壹絲雲橫撫在月亮的臉上,這使我想起壹位女士受檢完她的氣之後,撿起壹件衣服橫過她身體的情形。我轉過身,心中下決定我要竭盡所能去增加人﹃氣﹄方面的知識,去幫助世界上那些需要幫助及在受苦的千百萬人們。我躺到石板上,幾乎是頭壹碰到摺疊的袍子,就睡著了,而且人事不知。

  ︻譯注︼西藏靈塔形狀如圖所示,是藏人信仰的象征:我們出生時降生于大地,然後由悟道之階向上攀登,最後壹口氣不來,便進入精神世界︵請參閱﹁第三眼﹂這本書第壹四三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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